教學紀錄與計畫課程研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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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野踏查-以東協廣場為主
跨國線上講座工作坊:巴里島傳統服飾與儀式供品文化
蘭嶼文化踏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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蘭嶼文化踏查
序言
蘭嶼耆老田野訪談之一
蘭嶼耆老田野訪談之二
蘭嶼部落巡禮之一
蘭嶼部落巡禮之二
達悟族的歲時祭儀-夜曆
地景地名解說 認識達悟生活場域
以「甘美朗」進行社會參與
島嶼偶戲 工作坊
2020[深化東南亞鏈結]多元成果展開幕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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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南亞文化訪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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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ali樂舞工作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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暑期印尼甘美朗音樂舞蹈工作坊
緬甸樂舞工作坊
國際跨校座談會暨甘美朗工作坊
甘美朗期末藝文展演
暨大附中校慶演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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蘭嶼耆老田野訪談之二
文
林永淳
繼結束與kaminan的訪談,離開了那間橘色的貨櫃小酒吧後,我們繼續跟隨著謝永泉老師的腳步,穿梭在部落矮房的小徑間。經過了約五分鐘的路程後抵達,隨即映入眼簾的是門旁貼著大大紅底黑字的春聯
「恭賀
謝加輝
先生
榮獲蘭嶼鄉朗島村
109
年度
模範父親」
。
一個人究竟要有多少的成就才能獲得此一殊榮呢?我心想著。
一見我們來訪,kaminan很熱情地出來招呼,木製地板總給人溫暖、放鬆的感覺,原先準備拿一旁的塑膠椅,大家卻早已選擇席地而坐。現年75歲的謝加輝先生就坐和室的層板上,身穿亮橘色的條紋polo衫及深藍色牛仔褲,臉上的細紋不難看出歲月帶來的痕跡,黝黑的膚色似乎更是過去身為討海人的一大表徵,臉上掛著與kaminan同樣和藹的笑容。育有八位子女的他們,雖然孩子們都已離家到其他縣市工作,但他們仍選擇留在這片土地上繼續過著晚年生活,我想那不僅是一種熟悉感,更是他們的認同與歸屬。
飛魚與鬼頭刀
因祖先過去接受到上天的旨意,讓飛魚在達悟的文化中佔有一席重要之地,然而在所有的魚類中,還有一種魚被蘭嶼人所尊崇,就是鬼頭刀。生活在茫茫大海中的魚類有上千萬種,但謝加輝說,唯有釣到這兩種魚類時,族人會盛裝迎接並給予祝福,而為什麼鬼頭刀只能有男人才可以吃,他只是笑笑地說:
「沒有為什麼,規定就是這樣。」
問及捕撈鬼頭刀的方法,謝加輝說,以前會以單人的拼板舟出海,用較細的線及魚鉤釣起大約三到四條的飛魚後,再換較粗的魚鉤以飛魚作餌來釣鬼頭刀,加上鬼頭刀通常生活在水面,必須不斷地划槳讓飛魚保持在水面的高度,至於成功釣獲的難度,謝加輝靦腆地笑了笑說:
「看你的運氣!」
但隨後也表示父親所傳承的技術,讓他釣過五隻鬼頭刀,然而後來卻因誤觸禁忌,從此終止了與鬼頭刀的緣分。
夢境與禁忌
關於前人流傳下來的信念,謝加輝說,若在夢境中夢到有外地人來訪(異地、異國或是異村),且做夢的當事人與其發生扭打或是搏鬥的情形,表示隔天如果出海一定會釣到鬼頭刀;或是夢見一個板子上有穿洞,並且能掛繩的意象,也預言著隔天能夠釣到飛魚!如果什麼夢都沒有夢到呢?
「
那就看月亮吧!
」kaminan笑著說。
然而有預言的夢境,總也會有些禁忌是不可觸犯的,說到這裡,謝加輝的表情略顯低落,語氣也轉為無奈,他說自己曾在某次出航時釣到了三隻鬼頭刀,很開心地找了三位身為警察的朋友來家中分享喜悅,然而剛好當天部落中有人舉辦喪禮,必須向警察登記,這幾位警察食用完後,便在沒有清洗雙手的情況下到了喪家,事發至今二十幾年,劉加輝再也沒有釣到鬼頭刀,感嘆著自己無意汙衊神聖的鬼頭刀,對捕魚的興趣與鬥志也漸漸喪失,失落的心情全寫在臉上,可見釣到鬼頭刀的數量對達悟族的男人而言,不僅是實力的象徵,更是一種對自我成就的實現。
作曲歌頌的英勇事蹟
陳述完傷心往事之後,謝加輝轉而和我們分享振奮人心的英勇事蹟,同時也提到現今多半是使用機動船出海撒網捕撈飛魚,拼板舟在平時是不會隨意下海的,而就在某次出海,捕到飛魚的同時,同行友人也釣到了一隻鬼頭刀,然而就在釣起來的瞬間脫鉤了,鬼頭刀以強大的力量在船內奮力掙扎,最後跳回大海,儘管前輩有提醒,大量失血的鬼頭刀若掉入海中將會引來鯊魚,然而他見狀竟毫不猶豫跳下海與鬼頭刀競逐,最後徒手將其捉回。
回憶起史無前例的事蹟,讓謝加輝在分享時的心情十分激昂,更在大家的鼓勵之下現場吟唱了自己的作曲,宏亮的歌聲迴盪在小小的和室空間,達悟獨特的低沉曲調宛如大海的低鳴,故事似乎也隨著歌聲又重新演繹在腦海中。
國民政府的執政
謝加輝與kaminan憶起年少時,當時國民政府來台,掌握了政權,控制了思想,同為台東離島的綠島成了監獄,蘭嶼也難逃一劫,早年的毛澤東或是後期的反攻思想也深入到教育,kaminan把外省老師們的腔調模仿地唯妙唯肖,逗得在場所有人笑得合不攏嘴,聽到熟悉的旋律讓謝加輝也跟著kaminan一起唱了起來,謝永泉老師也唱起國小時期的各種軍歌,此起彼落的歌聲,是他們共同記憶,是現今茶餘飯後的話題,卻也是他們苦過來的印記,雖然在當時,達悟文化及傳統服飾都被貶低,但達悟族人依舊遵守自己的文化祭儀,各祭典仍然依照夜曆舉行,也許就是這樣的堅持與信仰,才讓這樣的達悟文化不畏外力的侵襲,延續至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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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/28謝加輝先生(左)、謝永泉老師(中)、kaminan(右)談話(攝影 潘家安)
與祖先的約定
在與謝加輝老師與kaminan的談話中可以發現,達悟的文化信仰裡,祖先與海洋的關係如同宇宙那樣神秘奧妙,有著獨特的日月星辰在運行,牽引著後代族人所堅定的信仰,對於那些代代相傳的祭儀與禁忌,族人們從不問原因,只是誠心遵守,相信只要遵守祖先流傳下來的智慧,便能平安出航,凱旋而歸。
臨走前,kaminan用溫柔卻堅定的語氣,祝福我們明天能順利返回台灣大島,對於這幾天飽受擔憂氣候不定的我們,無疑是最振奮人心的強心針,也讓原先焦慮不安的心情,靜悄悄地被撫平。
帶著滿懷感激的心,依依不捨地道別後,驀然回首,竟發現這兩天走踏田野前,將機車停放的所在之處,就在離謝加輝先生家門前不到兩百公尺的地方,這趟田野的最終站又回到了起始點,如同達悟文化中所遵循的夜曆,沒有所謂的開始與結束,這個世界的運行本身就是一個循環,往後的日子,也就這樣生生不息地繼續生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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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/28謝加輝與kaminan的家(攝影 林永淳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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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/28全體合影(攝影 顏岑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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